4
殿外的银杏叶突然剧烈摇晃起来。
我紧张地蜷缩在佛龛下，身体猛地一颤，指甲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。
"
程...程远？"
李芸茹突然见我这样，停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，"
你这是怎么了？"
此刻，我的耳边响起电动剃刀的嗡鸣。
我发疯似的用袖子擦着头皮，结痂的伤口又渗出血来。
"
他...他怎么变成这样？"
李芸茹的声音开始发抖。
周明磊的皮鞋往后退了半步："
不知道，兴许是..."
"
程远！
你看着我！
"
李芸茹突然蹲下来抓住我的肩膀，指甲掐进我的皮肉，"
你别吓我——"
"
阿弥陀佛！
"
我尖叫着挣开她，后脑勺重重撞上佛龛。
疼痛炸开的瞬间，我抓起香炉里的灰往头上抹，"
我每天都有诵经！
你看...你看我头发都剃光了..."
香灰混着血水糊了满脸，李芸茹踉跄着后退，唇色惨白："
他疯了...他真疯了..."
周明磊一把将她拉到身后："
小心！
精神病会伤人的！
"
我扑向供桌，抓起铜磬疯狂敲打自己的膝盖："
断了！
都断了！
"
"
住手！
"
李芸茹冲上来抢铜磬，却被我反手抓住手腕。
"
芸茹..."
我咧开干裂的嘴唇，"
你终于来接我啦？"
她的瞳孔猛地收缩，整个人开始发抖。
多奇怪，明明我才是被关在储物间的人，现在她却像看见恶鬼似的往后缩。
"
程远..."
她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惧，"
你...你认得我？"
我咯咯笑起来，伸手去摸她颤抖的嘴唇："
当然认得呀，你、你是......"
手指沾到她唇膏的瞬间，我突然僵住——
她是谁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"
啊——！
"
我抱着头蜷缩成一团，指甲深深抠进溃烂的头皮，"
不要剃！
我听话！
我抄经！
"
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明心师太带着保安冲了进来。
李芸茹抓住她的袈裟："
师太！
这到底怎么回事？你们对他做了什么？"
"
施主慎言。
"
明心师太冷笑着掰开我的眼皮，"
令夫君自愿出家，如今不过是业障发作罢了。”
"
芸茹，我们......"
周明磊见状拽着李芸茹的袖子，"
要不改天再来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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